第(1/3)页 时安夏不是天生就沉静如古井,也曾是扑蝶惊雀的烂漫,春雨里不撑伞的温软。 是岑鸢某世捧鸩酒灌入她喉头,琉璃盏沿的暖,在她眉间凝成不化的冰霜;是某世城破时,她血袍翻飞跃下烽火台,万丈风撕碎罗裙,却把决绝种进轮回的骨髓。 是累世血火焚尽了眉梢新月,背弃冻僵了掌心朱砂,才把残魂填入铸剑炉,熔天真为寒铁,淬温软成冰锋,锻出一柄不出鞘的弑情刀。 从此,绕指柔断,百炼钢成。 某一世,时安夏的剑锋也曾捅穿岑鸢的真心。 她是戍边女将,他是敌国质子。 雪夜暖帐中,她亲手解开他镣铐,“走,我护你离开,天涯海角总有容身处。” 他眼底星火燎原,焚毁半生孤冷。 却在破晓时分,她引官兵围剿而来。 箭雨钉穿他肩胛时,她攥着明黄圣旨的手,比边关冻土更冷硬三分,“陛下有令,诛杀叛逃质子者,封万户侯。” 他呕血大笑,折断肩头箭杆掷向她,“将军这一剑……刺得比风雪更狠!” 血泊倒映她转身的背影,铁甲未染尘,心口却隐隐作痛。 后来她受封那日,金印坠地砸出深坑。 府邸夜夜闻鬼哭,侍女总见将军对烛拭剑。 剑身映出的不是寒光,是他坠崖时,衣袂翻飞如折翼赤鸢的残影。 原来最狠的炼心炉,是自己亲手点燃的,以爱为柴的焚情火。 …… 累世因果如赤鸢,啄透心骨,衔着前世未冷的血滴穿轮回。 他累生累世追逐那道焚烬的影,妄图拾尽轮回的碎镜重圆。 黄泉碧落皆成寻她的路,日月星辰俱是照她的灯。九天十地翻遍,只为在灰烬里,捞出她半缕残魂。 这痴狂岂是凡俗情孽? 他焚尽累世清明,熬作痴狂灯油,把生生世世炼成一柱逆天而燃的祭火。 这世上,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,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。所有炽烈皆由血浇灌,所有锋刃俱从骨锻成。 她在烽烟里遁形,他便追入焦土;她于忘川沉浮,他便溺进冥河。 原来最狠的因果,是把自己炼成对方命格里,那道永世绕不开的劫碑! 岑鸢在千百年的悠长时光中,终成了恋爱脑。 时安夏在哪里,他就追到哪里。 她不止一世凤冠霞帔另嫁他人。 某一世,合卺酒香飘过街巷时,岑鸢立在对街檐下,生生将掌心抠出五个血窟窿。 喜乐刺耳,他笑咽喉间铁腥。 当夜他醉倒荒庙,在腕间刻她名姓。 刀尖每划一笔,便灌半坛烈酒。疼,不及她红妆灼他眼的万分之一。 第(1/3)页